然而,饒是我只寫出了如此局部,讀者反映說已經夠叫人見識到憂鬱症的猙獰面目了。
《晚安,憂鬱》引起了讀者極大的迴響,兩個月內,首版衝上了五刷的再版門檻,如今又以增訂版問世。
我的心情十分複雜,當然,一方面高興它有出色的成績,安慰了許多與我同樣受苦的心靈;另一方面卻悚然發覺,從讀者如噴岩漿一般的熱烈反應,以及我在出書後廣泛接觸媒體、聽眾,從中觀察,憂鬱症肆虐之嚴重,其實早已超過了我們的想像。
《晚安,憂鬱》是我出書三十餘冊以來,收到讀者來信最多、平均寫得最長的一次,很多人說他們是一口氣將這十萬字讀完,感覺強烈,因此非得寫信跟我吐露內心的澎湃。
我十分了解他們這番話,因為在憂鬱症發作時,我也是甚麼書都看不下,只讀得進去跟憂鬱症相關的書,特別是同樣在憂鬱症中煎熬的病友所寫的東西。
去年我在嚴重患病的期間,無心也無力,只能勉強閱讀《躁鬱之心》、《憂鬱病患的日記》,可惜這兩本書分別是美國與日本的原版,雖然描述了憂鬱症的真面目,但是因為國情不同,無法觸及台灣特殊的文化、人際、價值觀體系,但我發現很多時候,這些反而更是憂鬱症培養的溫床,若是缺乏對它們的近距離探究,可能無法真正掌握憂鬱症的蘊結源由。
很欣慰,《晚安,憂鬱》試圖以我的個案為經,以台灣情境為緯,至少某種程度彌補了這方面的缺角。────許佑生
許佑生
台大中文系畢業,紐約理工學院傳播碩士,曾任報社主編,
2001年夏天,即將就讀舊金山「人類情慾進階研究學院」
「從小內向怕生,軀殼裡鎖著一條龐大的不安靈魂」的他,
作品有:《紅杏》、《花痴》、《褲襠裡的國王》、《優秀男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