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搭訕看起來沒有障礙,古代也就無需媒人,現代也不會有相親。而在我看來,那些不靠媒人相親的人們,其實也都有某種型態的媒人、相親。
他們或者在同一班級,或者在職場,或者在聯誼,或者在某個偶然的衝突中必需認真面對彼此。總之除了搭訕,男女之間的進一步關係,都需要正式的媒妁與相親或者非正式的安排。
不論是哪一種認識方式,最大的意義就是大幅減少男女雙方認識過程的障礙。
媒妁模式的極致,大概就是所謂的合八字。透過玄虛命理之說,除了消極的排除男女間的陌生與障礙外,還會進一步積極的創造男女間的契合點,使才第一次見面的兩個人之間產生一道不可掙脫的神秘鎖鍊。
好像這男人或這女人過去十幾二十年都是為眼前的陌生人而活,而他們未來的人生,也肩負著與這陌生人攜手一生的責任。
很可笑的是,八字的內容通常深奧難懂,若要仔細探究起來,所有的八字幾乎都沒有什麼可靠的邏輯;更可笑的是,這種沒有邏輯的深奧玄理,通常在轉成幫、剋,合、離、吉、凶之後,就會對男女雙方產生無比的權威力量。
了解媒妁之言的本質之後,就會知道藉由媒妁之言克服男女關系障礙的方式並不合理,也不可行。
而自由戀愛的機會對於某些人而言又總是有些不公平,至少在我的身上是如此。從國中二年級喜歡上那個叫阿卿的女生開始,我就不斷期待有什麼樣的機會可以讓我們很自然的真正認識。不論是有什麼人介紹、是什麼聯誼?只要有任何一種我可以不必總是遠遠的尾隨她,在放假日跑到她家那條巷子徘徊就能很自然跟她認識方式都可以。
簡單的說,很自然認識女孩的方式對於像我這種長得不出色也沒有辦法透過變裝把遜男變型男的窮人小孩,簡直就是一種天荒夜譚。
事實上,這種不公平會一直存在。不斷折磨著窮人的孩子、窮人的青年、窮人的壯年、中年、老年。一直到這個窮人改變了窮人狀態。有錢了,很多事情就會不一樣,「自然」認識女孩的機會就會變多了。
或者,這窮人還沒有變有錢,但至少他發現了上天的勢利眼,並決心挑戰窮得沒有機會認識女孩這個不公平。
我就是屬於後者,自從我在高三那一年在渴望奇跡中一再失望,最後失去了那個總是同車,總是含情相望,卻一輩子也不知道她的名子的彰化商職的青衣女孩之後,我就發誓不再讓這種事發生。
我買了好幾本男女關係書,我想我一定可以找到一個不靠上天安排,只靠自己創造機會就可以認識女孩的方法。
很多書寫得真爛,因為寫的人很明顯都患了一個錯誤,那就是在一開始就假定認識女孩就一定要走向婚姻。於是,下筆就難免揹著種種道德倫理,字裡行間全都是男女間相處的哲理。
如何交女朋友呢?什麼也沒提,或者提了等於沒提。
這類書可能會提到把握機會,提到勇氣。但作者談把握機會、談勇氣,好像都是在寫勵志文章,而且總像從卡內基那裡學來的那種口吻。
我的入門導師艾瑞克就不一樣,他只談如何交女朋友?也就是說,如何把在路上,在博物館,在游泳池畔甚至在醫院等等地方看見的那些讓自己心動不已的女孩變成自己的朋友、女朋友、床上的伴侶。但是他不談道德與倫理,他甚至告戒我說:「除非你想跟那個女孩結婚,否則不要輕易說出我愛妳,也不要有太正式的承諾。」
導師的話對於很多衛道人士一定很逆耳,而他對於女性的觀察與看法也可能讓不少女性跳腳;但這些可能的問題都無損於他那種不虛偽不掩飾,一針見血的筆調。
在台灣,這一本書應該是不暢銷,因為很少年青人會像我一樣,紅熱著臉跟書店的老闆娘買下一本叫作如何交女朋友?的書。而我買下了,並且認真研讀,不斷重讀,上大學時我還特地把它帶到陽明山住處,把它跟許多本書一起擺在床頭,成為我的心經中最常翻閱的一本。
我漫無目的的走在高雄的街道上,從日正當中走到夕陽西下,
道路,原來永無盡頭,當我以為前方已無去路,轉個彎,
榮格說:「人類一方面屈從於驅動力,一方面又想駕馭它。」
在我失去少男歲月之時,我承認了我命運是我生命的主要驅動力,
在它的驅動之下,人生的旅程就如同漫步在高雄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