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層次
與歐陽修的《六一詩話》相類似,《東坡詩話》也是以隨筆漫談的方法說詩。書中對一些詩篇作者真偽的考辨、詩意的闡繹,以及對一些傳抄訛錯的詩句的訂正,大多能發前人所未發,頗為精當,有助於我們正確、深入地理解作品。但此書更精彩、更有美學價值的部分,是蘇軾從品評詩歌中提出的詩歌理論觀點。例如:關於詩歌創作的目的和社會功用,詩歌創作與欣賞同生活實踐經驗的關系,即反映了蘇軾早期關心政治現實、積極入世的人生態度。可以看出,他早期的文藝思想主要繼承和發揮了杜甫、白居易、韓愈、歐陽修以及其父親蘇洵(百度百科詞條條目作[蘇詢])的詩文理論。而他對超然淡泊、高風絕塵的詩歌意境和風格的推崇,卻反映了他晚年人生態度和藝術風格的衍變,表現出佛老超然物外的思想和追求蕭散恬淡的生活趣味。很明顯,他後期的詩歌類學觀更傾向於司空圖的主張。
詩歌理論
蘇軾詩論的這兩種不同傾向,都可以在《東坡詩話》中見出。此書還接觸到了意境、神氣、格韻、思致、至味、味外之味、豪放奇險與溫麗靖深、外枯而中膏、似淡而實美等審美範疇。蘇軾明確提出:「詩須要有為而作」,要「有補於世」,並推崇杜甫詩「詩外別有事立」。這些都強調了詩的思想性、現實內容和社會作用。他還多次提出:「非親到其處」,不知杜甫雲安縣詩之工;「非古之耦耕植杖者」道不出隱淵明的「平疇交遠風,良苗亦懷新」;「非至吳越」,見不到他去游飛英寺詩中所描寫的景色。可見,他十分強調生活實踐是寫詩和讀詩的基礎。他還提出「境與意會」,「最有妙處」。
詩歌見解
實際上揭示了詩的意境由「境」與「意」構成,它是詩的「神氣」;「意」與「境」要在詩中水乳交融,妙合無垠,而以「意」為主。他喜愛杜甫的「黃四娘」詩,因為詩中可見到詩人「清狂野逸之態」。這體現了他主張詩要抒寫出詩人的情意和個性。他認為詩畫相通,但又認識到詩中之畫畢竟不同於繪畫,因此很賞識參寥子關於杜甫詩「可畫、但恐畫不就」的看法。他特別推崇陶淵明和柳宗元那些「枯淡」的詩,反映了他晚年的心境,有脫離現實的消極思想情緒。但他對於「外枯而中膏,似淡而實美」的藝術風格的論述,卻揭示出「絢爛」和「平淡」這兩種風格既對立又統一,即相反又相成,包含著藝術的辯証法。這些都是很有價值的美學見解。
東坡遺卷
《東坡詩話補遺》一卷,是日本近藤元粹所輯。他在前言中說:「餘已就《說郛》中,取《東坡詩話》,以置於此卷首。坡翁之大才,而不過僅僅三十餘條,未足以絕人意。乃就《東坡志抄》中,鈔出其系於詩者,命曰《東坡詩話補遺》,附載於此,不複無益於後學也。」可見,此書是從《東坡志抄》中輯錄的。《東坡志林》,宋時又稱為《東坡手澤》,為後人輯錄東坡遺墨成書,內容有雜說和史記。歷代記載其傳本卷數不一,常見為五卷本,也有稱一卷本和十二卷本者。今存明萬歷趙開美刊五卷本,《學津詩原》十二卷本等。
完善詩歌
《東坡詩話補遺》六十六條。蘇軾提出詩人要有「寫物之功」,即強調要准確地捕捉事物最典型的形像特征,傳寫出事物獨特的風姿、精神和氣韻。寫紅梅決不同於寫桃李,寫白蓮也不能與寫紅蓮混淆。他賞識司空圖所主張的詩貴有「味外之味」的觀點,並提出詩要有「思致」,贊揚僧守欽的詩「清逸絕俗」,僧思聰的詩「清遠如畫」,但又不滿意司空圖詩的「寒儉」,而稱杜甫詩的「才力富健」。可見他提倡的雄健的筆力,創作意境深遠的詩歌。而對於杜默、馬異、盧仝等人作詩一味求奇,以「狂悟」冒充「豪放」,則予以激烈的挾擊。總之,蘇軾在前人的基礎上對於討論的重要命題作了新的闡發,豐富了中國古典詩歌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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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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